2007年從上海核工院研究生畢業的曹克美,立刻被先進的非能動技術深深折服,踏上了攀登非能動技術高峰的旅途。
青衿之志,履踐致遠,探索非能動奧秘
恰逢大型先進壓水堆國家科技重大專項實施,作為剛剛步入工作崗位的年輕小伙,初識非能動,先進的理念、嚴密的體系、精巧的設計、浩瀚的文件,讓他流連忘返、折服不已。
核電中的非能動技術,指的是在無外部電源供應的情況下,利用流體的密度差、重力等自然力,提供冷卻劑流動所需的驅動壓頭,進而帶走堆芯熱量,實現堆芯冷卻。這種先進的技術,不僅可以減少突發斷電或其他自然災害對核電站運行的風險、提高核電站的安全性,還可以在事故下為操作人員預留更多的時間,極大減小人員操作失誤的可能性。
在接觸非能動技術最初的半年里,曹克美廣泛地閱讀了大量文獻書籍報告,先是基于關鍵詞找到領域中的一顆顆高樹,再順著時間的樹干、沿著歷史的枝椏,抓住一篇篇漂亮的“樹葉”。徒步在這片森林中,邊走邊記錄邊臨摹,有時,他追著微弱的光在崎嶇小路上一直往前走,探訪著技術的本源;有時,他將兩片形態迥異的“樹葉”擺在一起,甚至將“一朵花”和“一株草”擺在一起,對比分析不同學科不同系統下相似的原理內核;有時,他在筆記本中描繪自己心中的“森林萬象”……在學深學透中品味真理,在走深走實中尋求卓越,在見深見底中探索創新。熾熱又勇敢的青春里,他有愚公移山的志氣,也有滴水穿石的毅力,知不足而奮進,望遠山而前行。
朝乾夕惕,功不唐捐。在院領導專家們帶領下,曹克美與團隊一起參與非能動安全大大小小每一件事,始終奮斗在技術一線,解決無數問題,創造若干記錄:首項上海市科技進步一等獎,首項中國核能行業協會科技進步一等獎,首項中國核能行業協會科學技術獎創新團隊獎……而他本人,也在2023年榮獲中國核能行業協會科學技術獎青年優秀創新人物獎。
奮楫篤行,臻于至善,深挖非能動根源
因工作表現出色,在國和一號研發所開展的“六大”關鍵試驗中,曹克美被委以重任,作為團隊核心人員之一同時參與非能動堆芯冷卻系統整體性能試驗(ACME)和熔融物滯留試驗(IVR)這“兩大”非能動安全試驗。
在院領導及課題負責人等指導下,他帶領團隊對每個事故現象、程序模型、試驗理論及系統設計、試驗數據等,都進行細致深入的分析研究。“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站在大伙一起搭建的“鋼鐵疙瘩”試驗臺架下,曹克美緊緊盯著數據采集器繪制的溫度壓力數值,判斷著曲線變化的趨勢,時不時脫下沾滿潤滑油污垢的手套,拿起筆在記錄本上寫寫畫畫。科學的世界里依靠的永遠是持續的思考和慢慢的積累。
曹克美深知“三人行必有我師”,一個人的能力和見解終究是有限的,唯有不斷地交流和討論,集思廣益,才能事半功倍。他積極參加國內外的學術交流研討會,既認真聆聽同行們最前沿的研究動態,面對面交流探討;也分享自己團隊的研究內容,聽取不同的看法和觀點,開拓科研思路、激發靈感,明確下一步的改進方向。在前行的道路上結伴而行,雙手“沾著土”,身上“流著汗”,眼里“看著光”。
然而,科技征途到處是驚濤駭浪,在研究最關鍵的時刻,團隊發現兩項試驗結果與所對標的國際著名試驗存在較大差異。是否定自己的方案、追逐國際權威,按期完成實驗測試,還是堅信自己繼續向前,但前方充滿未知、面臨課題延期的巨大風險?在這個關鍵的分岔路口,研究團隊心照不宣地選擇了堅持科學與真理,翻出一張張被筆跡圈圈畫畫到快看不清的圖紙,找出一份份被查閱太多次而有了毛邊的報告,根據曹克美列下的概要條目,細細查找、反復計算:遇到拿捏不準的模型方法,便一篇篇文獻追根溯源,直至找到原始的、確切的適用范圍;碰到沒有把握的試驗技術,就一次次地開展預實驗,直至確認試驗方案的可行性……在院領導專家們的堅定支持下,曹克美和團隊成員們主動將IVR試驗課題申請延期一年,頂著進度緊張和結果無法對標的巨大壓力,全面而細致地查明了差異原因,并順利完成試驗目標。
曹克美和團隊們正是有著臻于至善的嚴謹態度,有著敢為人先的銳氣和熱忱,才以創新的思維打開科研的新局面,才對非能動技術的掌握不再局限于技轉中、不再停留在圖紙上。
云程發軔,萬里可期,勇攀非能動高峰
作為革命性創新,非能動技術受到不少質疑,給AP1000依托項目調試帶來巨大挑戰。曹克美與團隊緊緊抓住非能動系統在全球首堆開展性能試驗的難得機遇,經常奔赴現場,最大力度參與調試,掌握了第一手寶貴的調試數據,并開展深入分析研究,努力澄清各方技術問題,為項目成功商運貢獻了力量。
AP1000依托項目因運行5年以來總體情況良好而廣受好評,然而,發生導致安全系統誤投入的運行事件引發業內關注,經過深入思考,曹克美提出了相比于傳統能動核電廠 ,目前非能動核電廠可能存在“強連接、弱隔離、難拒動、易誤動”特點,針對事件反映的問題,他與團隊開展了全面深入的分析研究,在國際上率先發現一些新現象,提出創新的系統優化方案,使非能動既“難拒動”亦“難誤動”。
研發高度集成的一體化小堆,更是將非能動技術應用到極致,挑戰也前所未有,大量新現象需要探索,新建一個整體性能試驗臺架所需經費動輒上億。他憑借對非能動技術深刻理解,駕輕就熟運用比例分析技術,提出了利用已有試驗臺架經適當改造來代替新建臺架的獨到方案,最終高質量完成了試驗研究任務,節省巨額資金的同時也為項目核準爭取到寶貴時間。
非能動技術歷經艱難險阻后,已從國外到國內、從圖紙到現實、從大堆到小堆發展或轉變。曹克美跟隨非能動,跟隨非能動背后燦若星河的院里領導專家們,攬下心中的月亮,在十六次的四季更迭寒來暑往里,從助理工程師一步步成為堆芯設計所總工程師,集團“961人才工程”科技創新帶頭人,院確定論安全評價學科帶頭人,獲評為第十二屆上海青年科技英才、第十四屆上海市青年崗位能手、第二屆中國動力工程學會青年科技人才等多項榮譽稱號,取得了上海市科技進步一等獎1項、中國核能行業協會科技進步一等獎3項等諸多獎項。
曹克美有“擇一事終一生”的執著堅持,有“干一行專一行”的精益求精,有“偏毫厘不敢安”的卓越追求,更有“直入白云深處”的鴻鵠之志。在非能動的天空中自由馳騁,在院打造的創新高地中肆意青春,在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的號角中勇敢奔赴,堅持做最困難的事,堅持深耕非能動技術——更安全,更經濟,更可靠的高階非能動,看似遙遠的目標正觸手可及!